执笔落书,以慰己心。

帝王策 第五十五章(二)

刺客一续写,主执离,有钤光、仲孟等cp出没。

人物略ooc,有私设,生子,钧天国无女子设定。

为了发展后续故事对第一季最后一集有所更改,第二季人物也会登场,但没有顾十安,没有顾十安!

小明智商在线、在线、在线!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勉强正剧风,其实只是披着正剧皮在谈恋爱而已~(其实还是比较正剧的)

 

帝王策:前文详略

 

第五十五章(二)

苏真瞧他眉眼弯弯,姿容胜雪,轻轻一笑似冰阳明艳,竟透出几分从不曾见过的纯真恣意,苏真有些恍然觉得好像窥破了慕容离的曾经,那一段,他还是瑶光披星衔月的小王子时的青葱过往,那时候的他若是有笑容应该就是这般模样吧。

许久没听到苏真回话,慕容离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看他,苏真与他目光相触一个激灵才回过神来,笑道:“从瑶光回来之后,少主脸上的笑都多了好些呢,那执明国主当真就这般好吗?”

慕容离忽的听他提起执明,竟然有些无措,一个没留神墨汁从笔尖落下,在纸上晕染开一团浓黑,一幅字被毁了个干净,他故作镇定挪开镇纸将那生宣团了扔到到一边,搁了那大毫笔,轻叹一声,“我自小腕力不足,师父总说我写小字尚可,大字会显得笔力不足,原以为跟着戚将军练了这些年的武,腕力总不至于再弱,可是写大字终究不好,不成个样子。”

看着他顾左右而言他,苏真只微微挑眉,也不再提顺着慕容离说起另外一事:“方夜去了这些时日,快回来了吧。”

安抚了突突直跳的心,慕容离乐得苏真不再提执明,细细算了时日说道:“若是顺利,今明二日应该就能回来了。”

才说着,外头传来一个声音,铿锵有力、字正腔圆:“少主,属下回来复命。”

正是方夜。

屋里头两人对视一眼,苏真轻笑一声:“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这方夜赶得真巧。”

“进来吧。”慕容离抿唇一笑,对外头唤了一声。

方夜从外头进来见了慕容离立刻半跪行礼,慕容离瞧他一身风尘之色,一看就是刚回来连梳洗也未曾就过来了:“怎么不先去梳洗休息一下,这不算得什么要紧事,晚些回禀也无碍的。”对着这个一直陪在身边,事事忠心,当真用性命相护自己的人,慕容离对方夜总多了几分包容和关心,与寻常护卫十分不同。

“这如何可以呢。”方夜一向嘴笨,不如那口舌伶俐的可以舌灿莲花,此时面对慕容离的关心,也不知道说些“多谢少主体恤”之类讨好的话,反而讷讷就那么一句干巴巴的,若不知道还以为他刻意要顶撞慕容离呢。

慕容离却是知道方夜的,他向来心实得很,一是一、二是二,规矩重的很,不肯马虎什么,现在若是不把事情回报妥当,定是不肯去休息的。

“快起来吧。”慕容离瞧他还跪着,脸上神情纠结的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却一句辩驳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低头跪着,赶紧就让人先起来。

“谢少主。”方夜起身,又同苏真打招呼,“苏先生安好。”

“方护卫抬举。”苏真随口回道。

两人寒暄两句,方夜就恭敬开口:“少主遣我去办的事情,属下已经都查清楚了。挑云家中双亲健在,上头还有一个爷爷,下面另有四个兄弟,一家七口人守着几亩薄田过日子,原本倒也还过的下去,只是近几年税收的高,地里产出却不多,每每都要问他人拆借些米粮才能把日子过下去,十分清贫。”

“他家中这般难吗?”慕容离微微蹙眉,“他在为宫里做事,按道理来说,应该会赏家里银子才是啊。”

苏真转念一想,已经想通了其中关窍,莫说是宫里,就算其他高门大户里都是一副德性,他脸上带出讥讽之色,冷冷一哼:“怕是银子被昧了吧,宫里这事也不少,欺上瞒下的,两头占便宜。”

慕容离扫了他一眼,神色淡淡,转而又看向方夜:“你可有帮衬一二?”

“没有少主的吩咐,属下不敢擅自做主,不过已经让老余的人留在那里等少主吩咐了。”方夜说道。

“你做事倒是越发谨慎细致了。”慕容离夸了方夜一句。

方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是少主教的好。”

“好了,这些日子你辛苦了,快回去梳洗休息吧,今日厨下弄来些牛乳,晚上我让他们给你做奶卷子,好好犒劳你。”

“谢少主。”方夜脸红了红,没想到自己这点小嗜好慕容离还记得,心里十分感动,态度更恭敬地行了一礼,方才告退离开

等方夜走后,苏真才又开口:“少主已经查到了挑云的家人,准备何时动作,可要我帮忙?”

不必慕容离说,苏真自是明白慕容离大费周章的让方夜去寻挑云的家人是为了什么,挑云如今就算真有心想要投靠也是不敢的,他放不下自己家人的性命,只要宫里一日把他家人捏在手里,他就一日不敢背叛,只是这般被人拿捏着处处顾忌地做事,就是换个泥人来也有土性,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把他家人好生安置了,不只让他少了一个把柄,更是给了他一份天大的恩惠,不会他不感动,不誓死效忠。

“现下还不用,我才刚教了他几天,如今就施恩不免刻意,在等等吧,到了八月中秋,再请先生帮忙。”慕容离淡淡笑道,眼底闪着光。

苏真笑笑应了,低头看到放在桌角的一个锦缎匣子,不由好奇:“谁家送的礼?”

“毓骁刚让人送来的。”慕容离瞟了一眼那礼盒。

苏真瞅着那锦盒,指了指,“少主可介意?”

慕容离抬了抬手,示意他只管打开就是。

苏真打开那锦盒,里头放着两个用蜡密封了的天水碧瓷罐,与当日他在药铺门口看毓骁捧着的一模一样。苏真取了一罐出来,去了蜡封,打开罐子往里一瞅,眉心微动:“人参蜜?”

慕容离铺纸的动作也顿了顿,凑过去看了看:“应该是另外做的吧,不过要劳烦先生再验一验了。”

合上盖子,苏真对着门口的哑奴一招手,把两罐子蜜递给他让他拿回自己屋子,复又转身对慕容离说:“说起来,我觉得这宣城侯倒真是可怜,人人都要借他的手做些恶,偏他自己还不知道,将来被人记恨算计,怕是自己都不清楚是为了什么。就像那人参蜜,连府中医丞都不敢请,一个侯爷巴巴跑去药铺子里验东西了。”

“宣城侯府还如我慕容府干净呢,里里外外多少的眼线,又有多少势力盘踞,谁能说得清呢。”

慕容离只觉得毓骁到真是不易,只因同为宣穆王君所出,是毓埥一脉同胞的亲弟弟,纵然什么都不做就招来这许多猜忌,说来也不过是因为他当年年纪小宣穆王君和遖宿先王多疼了两分,朝上便传出流言说,遖宿王意欲废长立幼。

但就慕容离看来,这所谓流言不过是想促成遖宿先王早早立毓埥为储君的手段而已,群臣……或者说是毓骁背后势力所担忧的不过是遖宿先王过于宠爱如今的安乐侯毓辉的生父敏贵君想废嫡立庶,所以利用了尚在襁褓的毓骁而已。

只可惜,这个流言虽没有对毓埥的地位有所影响,但却成了一根刺扎在毓埥心里,他疼爱弟弟但又担心他会对王位生出野望,这样的猜忌让他与毓骁越行越远。

慕容离豁然想起当初自己师父白恻阳说的那些话,纵曾经是宣穆王君安排的人,也不见得毓埥插不得手,而在毓埥荣登王位之后,又有多少人会为了荣华富贵变节投靠,毓骁身边到底有多少毓埥的人呢?

“他今日还是将蜜送来了,估摸着怕打草惊蛇,那有毒的应是被他收起来了。”慕容离敛了心思,重新铺好了宣纸,拿复拿起笔饱蘸浓墨,正要下笔,却又顿了顿,抬头若有所思地看向苏真,调转笔头递与他,“我记得苏先生的字极好,可愿来上几笔?”

苏真接过那笔,绕过书案走到慕容离身边,慕容离往旁边退了两步让他站在正中,苏真将笔在砚中拭了拭多余的墨汁,笑问:“少主要我写什么?”

“先生自看就是。”

苏真听了,略略思忖,气运指间,一挥而就,狷狂潇洒,最后一笔力透纸背——“江山风月,本无常主!”

“先生好大的口气。”慕容离取字细看,不由赞叹,“都说先生体弱,这字却比我这个身子强健之人更有力道啊。”

“卖弄了。”苏真笑道,又把话题转了回去,“能在宣城侯身边下药,还下的如此精准的,必是他身边极为亲近者,他知道此物是送来给少主的,故而在里头下药。只是……他们又如何知道,这蜜咱们就一定会吃呢?不是随手赏人,或是束之高阁,这无意是在赌博。”

慕容离收起苏真那幅字,冷笑一声:“人参蜜只是开始,只要那个人在毓骁身边,多少东西送不得,多少东西不能染指?我们能防的住一样两样,不见得能防得住后面的三样四样,更何况他们可以送百样千样。再说下毒,这次可以是水芋,下次自可以换成乌头,再不成还有钩吻,世上毒物如此之多,他们不怕找不到合用的。”

“他们就是吃准了,只要是毓骁送的,我多多少少会用些,若是一点不用后头那人就会知道我已经察觉,而毓骁多见了自然会以为我有所防范,伤了情分。更何况这样的事情防不胜防,你防的了入口之物,那如果那些脏东西下在摆件器物上呢?下在冬日炭火里呢?”慕容离走到茶几旁给自己和苏真各倒了杯茶,随手将茶盅递给苏真,苏真接了却没喝放在了书桌上,走到慕容离身边。

“若不把那人揪出来,那只怕以后日子难过的很,这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慕容离摇了摇头:“难!别说一时找不出来,就算揪出来了,一时也不能处置,这要是处置了,就等于跟那人身后的主子说‘我们都知道了’。再说揪出一个还能再有其他个,若是要一直防着,那咱们什么事儿都别做了,成天陪着他耍就是了!而且,难道要我冲到毓骁面前对他说,你府里有细作要害我?幕后之人不是你哥就是你老师吗?”

苏真听了哈哈笑起来,点头道:“少主的意思我明白了,总归宣城侯如今已经知道他身边不干净,只管让他自己去查。”

“无论那幕后之人是谁,就借着他自己布下的这一局,反咬他一口吧。毕竟纵为鱼肉,我也有毒,可吃不得。”慕容离看了苏真一眼,“只是毓骁那里,先生可不要下重手。”

“少主放心,我会拿捏分寸的,毕竟怀疑藏于心中才会腐朽溃烂,一触便痛,这一痛不免想起始作俑者,恨便深上一分,我又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苏真侧眸看向慕容离,慕容离面上却始终淡淡,一双眸子如同冰封的湖面,除了彻骨寒意,不见丝毫动容:“谁让他要来害我,那就怨不得我也要害他了。”

这一刻,苏真觉得先前那个笑语嫣嫣,若新月清辉透着些纯真和恣意的小王子不过是自己的错觉,慕容离又变回了那个清冷孤高的谪仙,无论发生何事,无论何种境遇,把一腔情绪都隐在心中,任谁也看不出分毫。

这样的慕容离让人有些心疼,想到这处苏真却在心里嗤笑了自己一声,竟还有空心疼别人,就算要心疼自也轮不到他,那远在北地的天权国主可是肯把心掏出来心疼他这位少主的。

敛起心思,苏真面上带笑,眼底笑意却浅薄的好似那落在叶上的斑驳光影,他从衣襟中拿出一份名单递给慕容离:“今日来找少主原是为了这事的,倒是说了许多旁的话。白先生已经回信,一切人手都安排到位,只等遖宿这里放出消息,他们立刻就动身前往遖宿。这里头共十六个人,底子干净,都做成了天枢、天玑、开阳、玉衡四地人士。”

“里头……”苏真指了指放在名单开端的那人,“这个人白先生特意提了,说是戚将军的的内侄,虽不过只有十七岁,却是个难得的将才,让少主留心尽量安排。”

慕容离目光在那十六个名字上一一扫过,满意地点了点头:“师父很是清醒,知道毓埥如今准备大肆启用武将,所以对武选之人考核必定十分严格,这十六人里只有六人预备参与武选,剩余十人都是准备文试的。”

“文臣先如今不得重用,正好一一安排缺位,以后自有用处。”苏真又拿出另外一份名单递给慕容离,“这是预备交给宣城侯的名单,一共七人,里头四个是遖宿这里不甚重要的暗桩,另外三个我从这十六人的名单里择了三个有所相似之处者放入,少主看看可还妥当。”

苏真给的名单十分详尽,性命、年龄、籍贯、身份还有所善者、所缺者,一一记录在案,慕容离对照两份名单,细细思索了一下,提笔在苏真的名单上划去一个,复又添了一个:“就这样吧,我划去的那人有些傲才,还是不要举荐给毓骁了,免得将来惹祸,交给毓骁安排的人还是要低调谨慎妥帖些。”

“这样……会不会太过低调谨慎了,有个口舌伶俐的,将来成了言官也好适时在朝堂上说些我们想让他说的话啊。”苏真看了看慕容离改的那个名字,不是很满意。

慕容离思忖着苏真的话,觉得也在理,又看了看那十六人的名单,圈了一个名字出来:“那就这个人吧,此人我听师父提过,口齿伶俐脑子也快,最好的是没有什么迂腐之念,十分会审时度势。”

隔了一会儿他不知想到什么,“嘿”的冷笑了一声,惹得苏真侧目后却又摆了摆手,眉目间却沉静了很多:“我只想到,不知这些人会不会有哪日会背叛我们,不觉好笑罢了,你说我怎么想这些东西呢,这些人都是师傅精挑细选出来的,必是他看重放心的呀。”

苏真不以为意,拿过一只银簪,打开熏炉拨了拨里头的香料:“人心是这个世上最难拿捏之物,最信得是人心,最信不得亦是人心,瑶光来的那些人我已经安排了得力可信之人在中间传信,纵将来出了什么事情,旁人也只能疑心,而没有证据。”

慕容离闻言,心头一动,深深看了苏真一眼:“先生周道了。”

轻轻一笑,没了那些算计和讥诮,反倒让苏真那一直冷硬若霜雪的面庞透出几分柔光,他不是那光滑莹润没有棱角的美玉,反倒像那处处棱角却能光华璀璨的金刚石。一直以来他从未在慕容离面前掩藏过他的狠辣和冷情,却也一直拖着病弱身子为他一一筹谋、事事周全。

“少主,你要走的原本就是一条孤寂之路,只能自己身负霜雪、茕茕独行。到了关键之时,就算是我,少主也不要轻易相信,毕竟所谓人心,变幻莫测。”

秀眉舒展,慕容离撇过了头,安静地直视着前方,他眸中不再是冷彻寒意,盈盈润润似是蓄了一汪水,那本是一双看不出喜悲的眼睛里多了些暖意,像那雪后的初阳:“那样岂非太累,有些人终究可信,例如方夜,例如先生。”

苏真闻言眉心微动,嘴上却总不肯服软,也凉凉说:“那希望少主来日不要后悔,说自己识人不清。”

慕容离灿然一笑,如湛湛天光,只把桌案上名单往苏真那里推了推:“此事就劳烦先生了。”

苏真记下名字,点了点头:“这些人我心中就有数了,会慢慢安排起来的,那这份交给宣城侯的名单呢?”

慕容离看着名单若有所思,半晌说道:“等过了七月半,我约他出来详谈此事。”

“少主心中有数就好。”苏真拿起另外一份名单收入怀中,“对了,马上就要中元节了,按规矩可以家祭,少主可要操办一二,我让人去置办。”

慕容离面色骤冷,似凝了寒霜,眼中却是悲戚之色:“家祭……我慕容一族乃是瑶光王室,如今竟只能偷偷摸摸地烧纸供奉,当真可笑!”

他垂首默默不语,良久才疲惫地摇了摇头:“寄人篱下,就要受得住这些委屈,等来日瑶光重归我慕容氏之手,何愁不能以天下来养!苏先生,这祭祀一事还要劳烦你准备一二了。”

苏真如何不知他心中愤懑,但此事无从劝起,他只能应了,再见慕容离已经再无兴致说话,就起身离开。

慕容离行到床边,看着窗外景色,虽还有些夏日的尾巴,更多的却是秋日的萧索,他攥紧了手,突然很想吹箫,他已经许久没有吹过箫了。

玉白的手执过古泠箫,抵在唇边,呜咽箫音缓缓溢出,伴随着飒飒秋风拂动而来,辗转离去,再不可闻。

(未完待续)


评论(9)
热度(38)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萧芜苧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