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笔落书,以慰己心。

帝王策 第三十七章

刺客一续写,主执离,有钤光、仲孟等cp出没。

人物略ooc,有私设,生子,钧天国无女子设定。

为了发展后续故事对第一季最后一集有所更改,第二季人物也会登场,但没有顾十安,没有顾十安!

小明智商在线、在线、在线!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勉强正剧风,其实只是披着正剧皮在谈恋爱而已~(其实还是比较正剧的)

PS:本胡汉三回来啦!抽空终于码完了近一万字的粗大长,希望大家喜欢!
本章讲了一点点关于执明双亲的事情,另外太傅是个好太傅,真的!

第三十七章

“还请王上为王嗣考虑,为天权国祚考虑,广纳后宫!”奉常令跪在再次高呼。

“还请王上为王嗣考虑!”

“还请王上广纳后宫!”

百官间此起彼伏地呼喊,让执明觉得晕眩,指甲已经深深嵌进了手掌之中,他的目光扫过那些跪伏在地的朝臣,只觉得所有人都在逼迫他,视线投向一直未发一言的太傅身上,执明心中升起一丝希翼。

“此事,太傅如何看?”

太傅起身,对上了执明满是期待的目光,却也一同跪下,朗声道:“老臣以为,王上确实该择良人纳入后宫,为我天权开枝散叶。”

闻言执明只觉得身坠冰窖一般的寒凉,他的目光暗了下去,玄澜的眼睛里泛起一丝幽光,似在吐信的蛇,他凝了神色,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本王的终身,还轮不到尔等插言。”

“王上!那慕容离妖颜祸国,迷惑王上至此,如今王上又如何能再为了他,不顾惜天权国祚!”奉常令再次朗声。

“放肆!”执明暴喝一声,一双幽瞳怒视着奉常令。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朝上百官皆跪伏在地,不敢再言。

执明望着他们这群人,冷笑连连。

“如今春日,灵雎却已经一月未曾有雨,百姓惶恐,奉常令便前去祈雨吧,什么时候求到雨,什么时候再回来。”执明冷冷道。

说罢,丢在一众朝臣,拂袖而去。

奉常令有些失神的瘫坐在地上,灵雎此地此前观过星象,将三月不雨,如今却让他去祈雨,雨不下便不能归,这同放逐有何区别?!

“太傅!”奉常令求救般的看向一旁神色凝重的太傅,太傅却不理会他,被人扶着站起身,就往玄武宫冲去,却被一早守在门口的吕无庸给挡了下来:“太傅大人,王上说了,今日不想见您,还请您先回去吧。”

太傅瞳孔收缩了一下,没有与吕无庸争将,后退几步却跪在了玄武宫正殿门口:“你且去告诉王上,王上如今不想见臣无妨,臣在这里跪倒王上见臣为止!”

吕无庸看着跪在殿门口的太傅,抿了抿唇,派了两个宫人在这里盯着,自己去执明面前禀报去了。

执明听了吕无庸的禀报,握着朱笔的手狠狠攥紧了,一股杀气凝在眉宇之间,一双眸子浸润这阴冷,他猛地一挥手,桌上的砚台、瓷盏、奏折全部被他扫落在地,一地狼藉。

“都来逼本王!全都来逼本王!”拳头猛地砸在桌上,碎瓷扎进皮肤,鲜血冉冉流下,一旁的吕无庸看着心惊,赶紧让人去请太医令,自己则上前安抚着执明坐下:“王上生气只管责罚就好,千万别伤了自己的身子啊!”

执明却对手上的疼痛恍若未觉,对吕无庸说:“太傅不是想见本王吗?你去让他进来。”

吕无庸怔愣片刻,立刻应了声是,一路小跑着把殿外的太傅给请了进来。

太傅进了殿中,看着还未来得及收拾好的狼藉,又见桌上鲜血,再看执明受了伤的手,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他跪伏地上,用苍老的声音喊道:“老臣参见王上。”

执明这次却未让人扶他起来,反而坐在上首淡淡发问:“今日朝堂之上,要本王广纳后宫之事,太傅事先可曾知情?”

“王上,奉常令所言……”

“本王只问太傅事先……可曾知情?!”执明打断了太傅的话,他一字一顿,铿锵有力,一双眸子灼灼盯着跪在下首的太傅。

太傅再次以头叩地,道:“老臣知晓。”

执明缓缓闭上了眼睛,轻轻呵了一声:“竟是如此……果然如此!尔等一早便商量好了要逼本王就范是不是?好、好、好!本王时你们手中的傀儡吗?!”

执明尖刻的质问声直射太傅的耳中,他伏在地上:“老臣不敢。”

“你们还有什么不敢的!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执明猛地站起身,“我原以为,纵使旁人不明,太傅你总该是知晓本王心意的,朝野上下纵都站在本王对面,太傅总该是本王这里的……终究是本王太过天真,把父王的教诲忘了个赶紧……”

“王上……”太傅颤抖着声音,不顾礼法抬头看向了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是他一手将他扶上了王位,是他手把手地教导他诗书时政,他用在这位君王身上的心血比自己的孩子更甚!

可是他知道,君王始终是君王,纵然他是自己的学生,可自己在为师之前是臣,而执明在为徒之前是君,君臣前于师徒。他更知道,总有一天,自己亲手教导的这个孩子会长大的,到了那个时候他会开始提防他、疏远他,真正地成为一个君王。

以往无数次,他都期望可以看到这一幕,看到执明成为一个真正的君王,可是当这天真的到来,当执明真的说出那句“终究是本王太过天真”时,他的心是痛的,痛的无以复加。

但此时不是心痛的时候,太傅知道他今日还有事要做,无论哪件,他必须做成!

“王上!臣如何不知您对那慕容离的一片真心,可在这王室之中最要不得的便是这真心、这深情!您的婚姻应该是权利的叠加、政治的筹码,每一次的联姻都要为您换的巨大的利益才行!”太傅突然高声说道。

“住口!”

面对执明的厉声喝止,太傅却没有停口的意思,他继续说道:“您生而为王,您是天权的王!你的肩上是整个天权的未来,您应该担负起生为一个君王的责任!这责任并不单单是让天权国富民安、为天权开疆扩土,也是要将王室的血脉延续下去,为整个执氏的天下留下继承人!”

“慕容离不过一介伶人,他能为王上带来什么?他身后无权无势,即无兵将、亦无钱粮,王上娶了他,对自身、对天权有何好处?!”太傅一双眼睛直勾勾望着执明。

“太傅!”执明同样回视着太傅,“在身为君王之前,本王是个人,本王有自己的感情!本王时天权的王,整个天权都属于本王!本王若是想要纵情声色,自可夜夜尝欢,本王不做是因为本王不想,而非本王不能!天下美人何其多,本王所求……唯慕容离一人耳!”

面对执明认真的眼神,太傅只觉得心头一痛,曾几何时他也曾在先王的眼中看到过这种眼神,而最后先王带着这样的眼神满足的合上了双眼,留下了年幼的儿子,太傅轻咳一声:“若是王上当真喜欢他,老臣亦不反对,但您能给他的,只有最末等的侍君之位,他不可能为天权王君,朝野上下没有人会赞同,而王上……保护不了您心爱之人,他会死在前朝后宫地明枪暗箭之下,他会因为王上饱尝苦痛!”

“王上……这便是你想得到的吗?”太傅的声音渐渐低去,态度却没有丝毫的退让,他纵然跪着却依旧挺直了脊背,毫不惧怕地与执明对视。

执明怔在当场,他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爱会对慕容离造成什么,或许他根本不屑于想,他的宠幸、他的迷恋,把慕容离置于何种危险的境地,明枪暗箭,他的阿离是不是早就承受过了那一切,而他却一无所知呢?

他又想起了自己的父君,他的父君出生不算很高,外祖父是钧天翰林世家,清贵却也单薄,无所助力。然他不止一次听父王提过第一次见到父君时的模样,那时候天权还未立国,父王身为天权侯前往钧天纳贡朝拜,在一次微服出游时于集市遇见了父君。

父王的描述很美,他口中的父君才华横溢与人阔谈诗文,甚至在酒楼墙上题字,那字苍劲有力,让人心驰神往。父君策马自楼下奔过,父王站在楼上,看着马上那少年锦衣华服、鲜衣怒马,只这一眼,便再看不得他人,眼里心里便只剩下他一个了。

之后多方打听,终于得知父君是言阁老的幼子,父王上门求娶,三次被言阁老婉拒,父王始终锲而不舍,终于在第四次求得言阁老首肯,由共主赐婚,娶了父君过门。

婚后父王父君恩爱甚笃,只可惜,因为生他,父君伤了身子,在他两岁时便撒手人寰,他那时懵懂,不知世事,后来听服侍的宫人说,父王握着父君冰凉的手哭了整整一夜。

后来他九岁时,父王也闭上了双眼,从此他孤身一人,端坐在那冰凉王座之上,朝下只有臣子,身边却无近人。

当时他常听太傅念叨一句“情深不寿”,他不懂,为何情深,便会不寿,那时的他不懂情,更不懂爱,他肆意地玩闹过活,不知道在发泄着什么一般,直到遇见慕容离。

或许,当真就是那么一眼,情不知所起,便一往而深。

他所求不多,只希望与慕容离可以同父王父君那般。

“父君……”

执明喃喃出声,太傅却听得真切,他长叹一声,只悲苦执氏为何都是些痴情种子:“王上,先王就是因为对王君用情太深,太致他英年早逝、天不假年,难道王上也要走先王的老路吗?!”

“可是太傅,父王是开心的,他没有后宫三千,只有父君之人,可他一样是开心的,比任何一个君王都要幸福。本王也不要什么佳丽三千,本王只要一个慕容离,就足够了。”

“先王可以保护王君,王上呢?您可以保护得了那慕容离吗?!”太傅拔高了声调,“您保护不了!当初先王去郡立国,王君是钧天人,众臣上表要先王废除王君,另立天权贵族中适龄男子为后,先王却力排众议,甚至当殿廷杖了一名官员,方才使得群臣罢休。若是换做王上呢?王上可有先王的魄力!?可有先王的手段!?”

执明语塞。

太傅语重心长道:“王上,就算再睿智、再强大的君主有时都不得不面对群臣的掣肘,可是一个强大的君王可以让臣子臣服于他的决定,而一个懦弱无能的君王只能任由臣子摆布。您若想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就必须先强大起来!朝堂之上他们是您的臣子,也是您的敌人,他们听命于您,却也会反过来逼迫与您,您若不足够强大,又如何阻挡这些风霜剑戟?”

太傅那一字一句都似砸在执明的心上,恍惚着送走了太傅,他才恍然,原来他一直都不够强。

 

被儿子扶下了马车,太傅差点一个踉跄,跪的太久,他双腿都麻木了。长子取了药油给他在膝盖上揉搓,埋怨道:“父亲又何必这般惹怒王上呢,王上终究是王上。”

太傅看着长子摇了摇头,他有三个儿子,但只有这个长子最知他的心意,他拍了拍长子的肩膀道:“匀儿,王上是聪慧的,他需要一个人点醒他,让他把双目放到天权之外。”

“儿子自然明白,我翁家一门忠烈,儿子亦会如同父亲一般为王上、为天权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翁匀担心道,“只是,当真不用再劝王上放下那个慕容离吗?那慕容离看似只是一个伶人,实则身份复杂,我们多方打探也无头绪,神秘的很。再者,父亲不也常说,情深不寿,王上对那慕容离用情如此之深,并非什么好事啊。”

“匀儿,人有时候一点私心也没有是办不了事情的,慕容离便是王上的私心,这点私心可以让王上看到昱照山外的山河天下,这就足够了。”

“父亲就不怕王上步先王后尘?”

翁匀此话一出口,立刻被太傅瞪了一眼,他赶紧低下头,却还是道:“当初先王只因一见惊鸿,便三次上门求娶先王君,言氏再三婉拒也未曾让他退缩,终于得了共主赐婚,全了心愿。而那言氏一族,家中子弟多为文官,看着清贵,却无权势,更无兵权,对先王并无助力,先王却一意孤行。如今王上亦然,看上一个无权无势的伶人,若是王上执意要立那慕容离为王君,我们又当如何?”

太傅轻哼一声,笑了起来:“若是王上当真有这个本事,那他要立便让他立好了。”

“父亲!”

“匀儿,有些事情,你当真是不明白啊。”太傅轻笑起来,“你以为先王当初真的只是因为一见惊鸿便三次上门求娶先王君?自然……情爱亦有,但言氏三辞天权侯,难道他们当真不想与执家结亲?”

“父亲的意思是……”翁匀想不明白了,他疑惑地看向太傅。

太傅喝了口茶,想起了当初。言凤楼,后来的天权王君,当日的风采的确无人比拟,龙姿凤章不过是,执木对他一见倾心是真,可三求三辞,却是执家和言家无言的默契。

彼时的天权侯执木遭共主忌惮,而那时候的天权还未准备好独立,他要让共主放心,所以他娶亲不可再择高门世家,他本已经选定了几家家世一般之人,可是这个时候言凤楼出现了,那便若初夏时的一抹光,照亮了执木。

无论是爱他姿容,还是慕他才华,执木都对言凤楼难以自拔。

而言氏一族于朝堂无太多权势牵扯,更何况言阁老又是个性子耿直爱得罪人的,他明白如今他在朝堂还好,若是他退出朝堂,言氏一族便会受人欺凌,而执木出现了。

无论是对执木,或者对言氏,他们都是彼此的最迫切需要的。

执木的三求,便是看中了言氏的不朋不党、势力单薄,更是对着共主表了决心,打消了他笼络人心的嫌疑;而言氏看中的却是执木的天权侯的身份,言阁老明白自己得罪的人太多。最怕便是连累自己的子息,有了执木这颗大树,总是为言家多了一重保障。

翁匀听父亲说完当年之事,怎么也不会想到,如今依旧被人津津乐道的“天权侯三求言氏子”,不过是政治考量下执言两家十分默契的一场戏罢了。

太傅看着自己长子那副模样,不由心中嗤笑,很多美好的东西被揭开那美丽的外衣,露出却都不大好看,可是这些七零八落里也同样的有真心,就如同执木对言凤楼,无论当初的“三求言氏子”是不是一场戏,执木对言凤楼的感情却是真的,执木对言凤楼做到了当初一代一生一双人的承诺。

而正是因为他亲眼见过执木和言凤楼的结局,所以他才不愿执明把所有的感情都投入在一个慕容离身上,他怕再看到一个“执木”,可是执明终究是执木的儿子,认定了便是认定了,旁人再如何他们也不会改变心意。

太傅闭上了眼睛,想着今天这番话,不知道究竟能让执明看清多少,明白多少,可是他相信,流淌着执家血液的执明,终究会成为如同,不,是比他父亲还要强大的君主的。

半月后执明力排众议,起驾去了前往了康居的行宫,朝中诸事皆交给了太傅全权处理,另有一份密旨派人送往了安西郡。

 

公孙钤看着陵光换上家常的衣裳在自己房间里走来走去,却是蹙起了好看的剑眉,陵光则看着屋中插着的几支栀子花,那花虽然也十分素净,但花香浓郁,实在不像是公孙钤会喜欢的类型,他身后抚弄了一下花瓣,回头欲问公孙钤为何折了这话插瓶,却见他眉头紧蹙,不由挑了挑眉:“爱卿是不想见到孤王,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微臣不敢!”公孙钤一愣,随意恭敬道,“只是……王上当真要亲自前往瑶光与天权王相商联盟之事吗?”

陵光敛了面上笑意,严肃道:“自然,此事事关国本,如今中垣只剩下了天权天璇,这个盟无论如何都要结成,不管天璇要付出代价。不然,若是两国各自为政,无疑是螳臂挡车,只会被遖宿个个击破。”

“这个微臣自然明白。”公孙钤依旧不放心,“但是,瑶光虽然被我天璇攻下,但慕容氏的势力并没有完全消除,很多瑶光百姓对天璇尚存敌意。微臣是担心,王上亲自前去,若是遇到危险……您是天璇的王,天璇不能没有您!”

陵光看向公孙钤,半晌才笑了笑:“天璇可以没有任何人,孤王也一样。孤王已经留了诏书给魏相,若是我出了意外,立刻让陵栎继位。”

“王上!”公孙钤一惊,想要出言却被陵光抬手打断。

“这只是以防万一,这次孤王出行不摆王驾,微服前往,再多跟些随行的护卫,应当就无事了。而且执明已经答应亲自前来相谈,他一个他国之君都敢出现我天璇国土,我这个天璇之王若是不敢,岂非被他看了笑话?”陵光言语中带着些许笑意,但对此事十分肯定,且无半分转换的余地。

“那……”公孙钤单膝跪在陵光面前郑重道,“还请王上带上微臣!”

陵光看着跪着的公孙钤,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此去危险重重,你不怕吗?”

“为了王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你就跟着吧。”陵光轻笑一声,“只当是……路上多了个陪着孤王说话的人。”

 

终究是毓骁先来寻的慕容离。

在慕容离一语道破他与兄长毓埥之间的龃龉之后,时隔一月,毓骁在一次下朝途中拦住了慕容离,支支吾吾了半天把人约了出去。

二人约在了外面,面对毓骁慕容离只为他烹了一杯清茶,并不言语。

毓骁抿唇看着慕容离,握着那茶杯的手有些微微的颤动,半晌才说:“老师……想为我择亲了。”

慕容离对毓骁突然提到的这个话题一愣,但随意轻笑一声道:“那很好啊,侯爷年纪也不小了,的确应该娶亲了,不知太师为侯爷选了哪位名门贵子?”

毓骁面上却无多少喜色,反而有些颓然之色,讷讷道:“老师想将家中一个侄子许配与我,亦是项家本家一脉。”

“项太师是你的老师,再将他的侄儿许配与你,亲上加亲,是极好的事情,怎么你看起来却不大高兴呢?难道那个那位项家公子长相丑陋?还是胸无点墨?抑或性情暴戾?”慕容离回避了所有问题的关键,只当开玩笑般与毓骁说话。

“虽然这位项公子我也未曾见过,但项家出生,想必容貌就算不是倾国倾城也应当十分清秀,至于才学听老师说落笔成文、出口成章,性情也很是温和有礼,实在是不可多得的良配。”毓骁笑得有些勉强。

“原本老师预备在王兄选秀之后便去提我的婚事,但是两日前……那位项公子因‘品貌端庄、颇有才情’被加入了选秀的名单之中。”

慕容离听到此处算是明白了,这毓埥约摸是不想让毓骁同项太师一族结亲,只是这事儿办的却不算漂亮,怎么看也不像是毓埥的手笔,慕容离不敢说多了解毓埥,但两人也算几次交锋,毓埥此人思虑缜密、心机深沉,他若是不想毓骁同项家结亲,自有的是法子,何必要把这事儿摆到明面上做呢?

“王上日理万机的,这样的小事怕是不会多在意,主办选秀事宜的是安乐侯和洛太尉,想来中间应当有些误会,侯爷不必放在心上。再者言,王上纵然有心,也断不会如此办事。”

不过无意,只说有心。

慕容离话说的精巧,毓骁听得也仔细,他默默抬头看了眼品茶的慕容离,苦笑一声:“我知道不会是王兄做的,说不定只是手下人揣测到了他的心思,或者说他暗示过什么……可是在意不是这么个人,而是王兄……他的确有心……”

“以后这样的话,侯爷少说的好,对你并没什么好处。这件事情也不要再多想了,多思无意,不过徒增烦恼罢了。”慕容离整整衣衫站起身,“今日家中尚有事情还未处理,恕在下不便再留,改日我再请侯爷过府一叙。”

毓骁微怔,一并起了身,也不打算再留,两人一起出了茶楼,而这一幕被洛太尉家的仆从全然收入眼底。

两日后,正是休沐,宫中却派了内侍前来传了慕容离进宫。

才到门口慕容离便看到了跟着内侍也刚刚到的毓骁,两人相视一眼,都有些疑惑,到底是何时能让毓埥把他们两人都召来呢?

“拜见王兄。”

“参见王上。”

“都免礼吧。”毓埥自奏折堆里将脑袋抬起来,随意挥了挥手,“今日找你们过来,其实是有事情要你们去办。”说着对着一旁站着的戴长史使了个眼色,戴长史立刻遣走了其他内侍,又将一份圣旨递到毓埥手中之后也退了出去。

毓埥拿着圣旨起身走到二人面前:“最近天璇在瑶光境内增兵不少,本王担心他们是想要天枢不利,或者有什么其他目的,但派出去的探子却都石沉大海,估计凶多吉少。正好慕容你本是瑶光人,对瑶光颇为熟悉,这次便带着毓骁一到前去瑶光秘密打探一下,看天璇到底作何打算。”

“王兄?”毓骁有些吃惊的望着毓埥。

毓埥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长大了,也该去历练历练,路上还有慕容照顾你,本王也很放心,不过路上还要注意安全。这是本王写好的圣旨,可以就近调动天枢、天玑戍边的军队,若是遇到不可抗力之事,可以以此调兵。”

毓骁望着手中圣旨,沉默良久,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没说。

慕容离在一旁看着他的模样,心中却是冷笑连连。

两人一路沉默,直到出了宫门毓骁对慕容离说:“阿离上次还说要请我过府一叙,择日不如撞日,金日可好?”

“也好,今日刚得了一坛子秋露白,原本也准备回去小酌两杯,侯爷一起吧。”

一秋露白自然是不够毓骁消愁的,慕容府中大半珍藏的酒全进了这位宣城侯的肚子,直到他把自己灌得烂醉,方才停下。

命人把已经醉成一滩烂泥的毓骁送去客房歇下,苏真看着凭几而坐正沉思的慕容离,也坐到了他对面,笑道:“如今你可是得偿所愿了。”

慕容离抬眸瞧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忽的绽出一个笑容,艳夺桃花。

“遖宿王这么安排,倒是让宣城侯避开了他选秀的时日,也是向朝臣传达了一个讯息……”苏真顿了顿,接着说道,“宣城侯永远都是宣城侯,无论是遖宿名门,或是其他门阀世家,宣城侯的夫人人选都不会在此中出现。”

“只是……”苏真轻轻蹙眉,望向慕容离,“他可以让你一道跟去遖宿,可有什么深意?”

慕容离垂了垂眼眸:“无论有无深意,我都避无可避。”慕容离很清楚自己,前去瑶光的诱惑太大,他无法拒绝,也不敢拒绝,因为机会只有这一次,他若抓不住,就只能看着它白白流失,他不知道毓埥是不是也看出了这一点,他拍自己陪同毓骁前往瑶光到底有没有其他的、针对他的目的。

或许有,但他都顾不上了,他要做的事情太多,需要了解的情报也太多,陵光到底对瑶光做了什么布置,到底有什么打算,这都是慕容离需要知道的,而瑶光那里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消息传来了,他除了亲自去一趟之外,别无他法。

苏真也知道这一点,很多时候时候欲进还退是因为知道自己无可取代,为了达成更高的既得利益,但目前这个状态下,却是无法这样做的。

“遖宿王说了你们何时启程吗?”

“几天后就启程,明面上说是派毓骁和我一并去天玑查看春耕的状况,实则另有随行官员查看,我和他会绕道瑶光,身边带不了多少人,轻装出行。”

“我想过了,毓骁应该会带他的随行护卫,我带上方夜就足够了。”慕容离已经开始安排启程之后的事务了,“我不在,府中诸事就全托赖先生了,万事先生自己拿主意即可,不必顾忌。”

苏真点点头:“想来你离开后,这慕容府应当也无甚吸引那些人的东西了。这里的消息我会继续留意,少主不用担心。”

两人絮絮说了半日的话,知道夜深方才各自回屋休息。

 

看到莫澜出现在康居行宫,小胖并没有多吃惊,反而亲切地上前与他说话,样子呆呆萌萌,说话也没什么调理,依旧是当初在府中那副不谙世事的模样,莫澜摸了摸他的头:“当真是好久不见了,王上呢?”

“王上在后院呢,我带大人去。”小胖引着莫澜往花园走。

执明正一个人玩着投壶,长长的箭杆,轻轻巧巧落入了几尺外的青铜壶中,箭头打在壶底复又弹出,重新落回了执明手中,执明再次投出,箭矢再次入壶复又弹出。如此反复,箭杆飞来复去,穿梭如织,看的小胖眼睛都直了。

莫澜倒是没觉得什么,这执壶在世族之中是最流行的游戏,他与执明自小便一同玩耍,一开始时箭虽投入了壶中,却会因为用力太过而弹跳出来,到后来次次命中,再到可以把投壶玩出花来,执明是其中好手,他可是再叹不如。

“参见王上。”莫澜整了整衣衫,对着执明一拜。

执明抽空看了他一眼,直接挥挥手让他起来顺手又抛了一支箭杆给他:“就等你了,我俩来上一局!”

“是。”莫澜也不推辞,走到执明身边,两人你来我往,直把铜壶投的了满满当当方才停下,一旁宫人立刻捧上了沾了热水的布巾,执明接过擦了擦头上的汗,带着莫澜往另外一处走去。

“旨意接到了?”执明漫不经心地问。

“微臣已经都安排好了,林抚远那里也一并联系了,王上放心就是。”莫澜跟在执明身后,不紧不慢,恰恰隔了一个身位。

执明点头:“瑶光之行,想着还是找你陪我去最妥当,其他人成日里也会什么消遣,岂非要把本王给闷死。”

莫澜听了轻笑出声,但随即又低声问道:“王上出行虽然是便服,但安全不可马虎,可已经安排妥当了?”

执明闻言似笑非笑地瞅了莫澜一眼:“你身边那个庚辰带上了吗?”

莫澜一怔,本能地点头:“自然带上了,他功夫极好,可顶得上十个护卫了。”

“出了太傅给本王安排的人之外,本王还带了你送给本王那十六个暗卫。我们是装作富家子弟出游,带上五六人人马已经足够了,再多便太过显眼了。”

莫澜听着觉得执明说的不错,目标越大危险越大,倒不如带上几个好手,也胜过带上一堆饭桶啊,虽然天权的侍卫也不是饭桶,但跟庚辰训练的暗卫相较还是差的有点大。

“这次出行的侍卫安排就通通都交给庚辰吧, 你去安排,这几日就要出发了。”

“庚辰?!”莫澜一愣。

执明瞄了他一眼:“你不愿意?”

“愿意愿意!”莫澜笑得勉强,心想我不愿意,难道就成了吗?

忽的他又想起一件事情,便有些不怀好意地看着执明,笑容里带着说不清的幸灾乐祸:“王上,微臣听闻,天璇王可也是有名的美人啊。”

“哦?”执明却是兴致缺缺,“是吗?”

“王上……不感兴趣?”莫澜歪着脑袋瞅着执明。

执明嗤笑一声,一巴掌拍在莫澜的玉兔冠上:“见过阿离之后,世上皆是庸脂俗粉,难觅绝色——”

说着背着手晃晃荡荡地走了。

莫澜扶了扶自己被拍歪的头冠,瘪瘪嘴,小跑着跟上执明的步子,嘟囔道:“王上的眼里啊,除了阿离,谁都不剩下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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