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笔落书,以慰己心。

帝王策 第三十八章

刺客一续写,主执离,有钤光、仲孟等cp出没。

人物略ooc,有私设,生子,钧天国无女子设定。

为了发展后续故事对第一季最后一集有所更改,第二季人物也会登场,但没有顾十安,没有顾十安!

小明智商在线、在线、在线!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勉强正剧风,其实只是披着正剧皮在谈恋爱而已~(其实还是比较正剧的)

PS:想表现的东西有些多,所以又写了很多,却无法进入恋爱剧情,因为出现钤光,毓骁,会打tag。

第三十八章

执明于天康居行宫预备启程前往瑶光,陵光在夏文城也已经与魏相和公孙钤商量好了对策,前段时间他一直说要去边境巡视军备,如今也是时机,他干脆摆足了架势前往瑶光,毕竟瑶光已是天璇国土,他不过在自己国土上巡视一番罢了。

这个提议魏相和公孙钤思索良久也觉得可行,光明正大的去,反倒是让那些躲在暗处的宵小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也不能就这么一个安排。

两位重臣商议一番之后,魏相前去安排出行的车驾,公孙钤则留下同陵光说了另外一个安排。

天璇王要巡视边境,这是多大的事情,朝中自然议论纷纷,反对的比赞成的多得多,不过陵光执意如此,并指定了由煛栎侯监国、魏相辅佐,大臣们也就都省了那份口水。

陵栎没想到监国这样的大事竟然会落到自己的头上,下了朝就直奔陵光处,说了一大通话,唯一想表达的意思就是——“臣弟当真才疏学浅、不堪大任,监国这等大事还是交给有本事的人干吧,我实在干不来啊!”

陵光怎么会不知道陵栎不堪大任,如果他真是个有本事的人,陵光倒是不敢让他监国了,于是他笑着同陵栎说:“国内本也没什么大事,你只管听魏相的便是,其他无需多想。”

“可……”陵栎还想争辩什么却在看到陵光瞬间冷下的脸色后硬生生咽了回去。

陵光冷冷瞅着他:“你也是陵家的子孙,难道就这般不堪用,不过监国而已,万事自有人帮你处理,没什么干不了的!”

陵栎讷讷应了几声,退了出去。

等到陵栎离开,公孙钤方从幔帐之后出来,眉头深锁:“王上当真放心将监国之位交与煛栎侯?若是遇到大事,他怕是难拿主意。”

公孙钤曾同陵栎一起出使过天玑,陵栎此人当真担不起什么大任,他深恐陵光所托非人。

陵光却负手笑道:“我何尝不知他的性情,只是我的亲族只剩他一个了,若是不交与他,难道还能直接交与魏相?我又未立王君,自然只能是他了。不过你也大可放心,有魏相在,出不了岔子。”

公孙钤点了点头,他自是知道陵光都安排好了,监国一位看似尊贵无匹,掌握了君王的权利,但是煛栎侯身边却都是陵光的人,首当其冲便是魏相,之后掌管夏文城兵马司的楚统领,掌管内宫自有徐总管。这些人构建了起了一张网,把煛栎侯罩的严严实实,根本翻不出浪花来。

陵光总是控制了天璇朝堂多年之久的君王,这样的帝王心术,他用的驾轻就熟,公孙钤想通之后他方才明白,自己是关心则乱,想的太多了。

“后日就要出发了,孤王已经点了‘魏元贞’随王伴驾,一同巡视,‘魏卿’你可都准备好了?”陵光坐在书桌后,一边翻开奏章,一边笑眯眯地看向公孙钤。

公孙钤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立刻恭声:“愿为王上效死。”

“孤王要的可不是你‘死’。”陵光突然严肃了神色,“你要好好活着,明白了吗?”

对着陵光那双认真的眸子,公孙钤心头悸动,却让自己强压下着感觉,只弯腰躬身恭敬道:“微臣,明白!”

王驾出行,自然排场非凡,浩浩荡荡、乌泱泱一堆人围着,陵光穿着王服坐在车驾之上,身周皆是亲兵随侍,公孙钤也骑着马跟在马车旁边,直到大祭司行完了最后的祭礼,车驾还缓缓动了起来,出了王宫街边皆是围观的百姓,看见车驾,纷纷跪倒在地,高呼“吾王万岁”,陵光再车驾之后闭着眼睛,听着耳边那若涛声般延绵不绝地呼喊,却觉得分外不真实,他睁开眼朝隔着纱帘看向窗外,却看见公孙钤骑在马上,正跟在车驾旁边,他突然心就定了,又安然闭上了眼睛,这一次如山呼海啸般的“吾王万岁”让陵光觉得,他有朝一日定能登上那无人可攀的至高之位。

王驾行的极慢,因为随行人数太多,想快也快不起来,直到出了夏文城,住进一处早已安排好的驿站,却也不过行了没有多远。

陵光梳洗一番之后,找房间召见了公孙钤。

“我们何时脱离车队?”陵光问得小声。

“等到了第二个驿站,那里有假扮王上的人,到时候微臣还有其他护卫就护送王上先行前往瑶光。”公孙钤也答得十分谨慎。

陵光默默盘算了一下时间,点了点头,他与执明约定的时间是五月末,而按照王驾的速度达到瑶光最起码要到六月中上旬,在王驾抵达瑶光之前,他要与执明把有关联盟的一切事宜都商量好,并且要把执明安全的送出瑶光。

又行了四五日,方才到了第二处驿站,假扮陵光之人与他身材相仿,长得也算清秀,而贴身服侍徐内侍这次并不同他们一道离开,而是一路跟着“假陵光”慢一步达到瑶光,只要稍作掩护,而周围护卫都是陵光亲随,根本不会被人发现。

至于保护陵光好公孙钤前往瑶光的恰好是之前为公孙钤拔毒的商略,如今商略已经可带一营人马,位至营副之位,而挑选他前来保护陵光的正是禁军统领,如今正保护王驾的楚珩,陵光的心腹。

“末将参见王上,见过魏大人。”商略上前半跪行礼。

陵光挥挥手让他起来,公孙钤跟着上来同商略说道:“好久不见,如今该称商营副了。这次保护王上随行的共有几人?”

“回大人的话,随行共十二人,另有二十多人我让他们暗中保护,非必要不要现行。”商略说道,“我们化妆成前往瑶光游学的世族子弟,王上和魏大人是好友结伴而行,有几人会扮作仆从,剩下的是护卫,如此不容易引起旁人的注意。”

听了商略的安排,公孙钤点点头,有十二人就近护卫,这样陵光的安全方才有些保障,这样安排最是稳妥。

“今晚还请王上和大人好好歇息,明日一早我们会在王驾之后启程,走另外一条小道前进。”

“好,我知道了,辛苦商营副了。”

陵光在一旁慢慢喝着一杯茶,看着公孙钤送走了商略,方才笑道:“你们二人倒是熟识。”

公孙钤笑笑并不言语,只在一旁收拾着东西。

“随行有十二人会不会太过醒目?世家子弟游学,纵然是有些排场的人家,也不过带上三四人罢了,我们一行跟着十二人,怕是不妥。”陵光说道。

公孙钤细细一想,的确如此,他以前游学都是自己一人前往,有些讲究些的人家也不过是带上一二仆从,带上十二个人……的确有些……

“王上所虑极是,微臣再去找商营副商议一二。”说罢便急匆匆出去了,陵光依旧慢慢喝着他的茶。

第二日陵光和公孙钤在房间之后隔着窗户看着王驾启程,浩浩荡荡走了半日尾巴上那些人才都离开,这时商略上来接了二人下楼,院中停着一辆简朴的黑漆马车,车边不过跟着两三人,陵光见了便问:“其他人呢?”

“已经分成两个小队,化妆成商贾、脚夫,跟在我们后面前行,如此便不算显眼了。”商略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陵光倒也没有怪罪的意思,只嗯了一声算作知道了,扶着公孙钤的手上了马车,过了一会儿公孙钤跟着进了马车坐在了另外一侧,只听外面一声皮鞭轻响,马车动了起来。

陵光看着对面的公孙钤突然笑问:“爱卿不是常说‘礼不可废’吗?如今怎的敢与孤王同乘一车了?”

公孙钤抿了抿唇:“如今状况特殊,微臣也只能变通一二了,再者,如是当真遇到什么歹人,微臣虽然无用,但帮王上挡上一刀却是足够的。”

陵光素来知道公孙呆子不会聊天,不过一句玩笑话罢了,他倒是如此认真的解释了一番,弄得颇为无趣,陵光也没了聊天的兴致,陵光歪着瞅着外面的,不再搭理公孙钤。

 

陵光要亲往瑶光的消息传到遖宿时正是慕容离和毓骁要启程的前一天,消息来得隐秘,目前只有毓埥和戴长史知道

毓埥看着面前奏报,浓眉紧蹙,一时间不由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让毓骁前往瑶光。

半晌之后,毓埥叹了口气,将那份奏报放在烛火之上点燃,看着火舌吞噬了那些字句,毓埥的面容也在这火光中有些扭曲。

而此时的慕容府中慕容离也收到了两指宽的一张小小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天璇王亲至瑶光。

这个消息让苏真都吃了一惊,尤其是在这个时候,他不由看向慕容离,慕容离面色沉沉,烛光中看不出什么情绪,他只将纸条引火点燃,那小小纸条燃着火光掉落地上,黑色的残秽四溅开来,微弱火苗一点一点将最后一点纸屑也化成了黑灰。

慕容离的踏过那黑灰,站到窗边,如今恰是月初,空中新月皎皎,月华如练,那清冷月光透过窗棂伴着阴影一并洒在了慕容离的脸庞上,成了一丝让人不可琢磨的晦暗。

“我们都在知道的消息,毓埥不会不清楚。”慕容离轻声说。

苏真站到了他身侧,带着病容的脸上也只剩下沉沉寂静:“不知遖宿王是会取消你们二人前往瑶光之行,还是当做不知。”

“若要取消,最早今晚,最迟明早,密旨就会到宣城侯府和慕容府了,那我与毓骁便只是前往天玑视察一番而已。若是当做不知……”

“那遖宿王的心思可不好猜。”苏真接上了慕容离未说的半句话,“少主希望……他是‘知’,还是‘不知’?”

慕容离目光若水,看向苏真,继而轻笑:“无论他‘知’亦或‘不知’,对我们都无甚妨碍,陵光亲至瑶光,必然是有大动作的,遖宿不会放任,我们隔岸观火,时不时添把柴就好了。”

苏真也松了肩膀,应了一声,便再无言语。

只是这夜两人都一夜未眠,知道车驾驶出王宫,无论是慕容离亦或是毓骁都未曾收到什么密旨,慕容离已经明白,毓埥这次是下了狠心的,就算瑶光因天璇王亲至而变得危险重重,他也没有放弃让毓骁前往的想法。

在毓埥心中稳固自己的权位已经胜过了这个同胞兄弟的安危,不让毓骁接触真正地接触天玑官员,不让他与天玑世族打上交道,将他派往危险重重的瑶光直到他选秀完毕,这都是为了扼杀所有毓骁结党的可能,甚至或许在这位遖宿王心中早已经想到了若是自己弟弟身死该如何处置,要如何借着弟弟之死再次肃清朝堂上反对他的势力,或者名正言顺地西征。

慕容离不敢再往下想了,或许王室之中确无父子兄弟,亦或是毓埥心中还是有这个弟弟的,但是在那个至高之位面前,一切都可以零落成泥、被人践踏。

深夜,一行人马在驿馆休息,而慕容离敲开响了毓骁的房门。

第二日车队依旧上路,几日后行至石山附近,有四五人趁夜离开了队伍,骑上快马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而隔天早上车队依旧四平八稳地朝天玑行去,似乎根本未曾注意少了那四五个人。

毓骁跟着慕容离带着两三护卫一路骑快马直往天文城方向奔去,知道日头正午放在寻了一个官道边的食摊歇下,要了几碗热汤并几个馒头、两斤牛肉果腹。

之前刚出北望城,慕容离便寻了毓骁,说车驾速度太慢,不如到了石山附近他们便脱离车驾,轻骑快马前往瑶光,毕竟早日到达瑶光,办完事情也能早日返回车队,不至于让人起疑。

毓骁略思索了一下便同意了,当晚便找来了心腹,原本他和慕容离这次出来就是要秘密前往瑶光的,说去天玑不过是障眼法,随行的几个官员虽不清楚他们要前往何地,但是也知道这两人身负密旨,便都应了下来。

于是到达石山之后,一行人便趁着夜色离开了车队。

毓骁喝了口碗中热汤,又就着牛肉啃了口馒头,低声问一旁慢条斯理吃着饭食的慕容离:“之后我们往哪里走?可要从天璇穿过去?”

“从天璇走太过危险,我们还是先经明泉山山道进入天玑,在从天玑的封州城进入钧天无虑山,沿着钧天旧土过川州和文州进入瑶光,若是连夜赶路、快马前往,应该可以在下旬抵达瑶光,探查一番后再回天玑,应该在六月下旬,车队要在天玑巡视一周,肯定不快,只要赶上回去的行程就不会被人发现了。”慕容离一早就规划好了路线,只要路上不出意外,十几日内他们就可以进入瑶光,而陵光王驾速度定然比他们要慢,怎样也要到六月中上旬才能抵达瑶光,只要他们在陵光王驾之前离开瑶光,那么相对而言还是安全的。

毓骁听后点了点头,并未反驳,只心中总觉似乎有事将要发生,却又不知道是何事情。

一行人又赶了好几日的路总算到了天玑,因着身上路引文书一应俱全倒是也没为难,顺顺利利通过了关卡,进了封州城。

一路上风餐露宿,毓骁到底是金贵的王子,眼瞧着就瘦了,精神也不是很好,慕容离算算日子也不差这一天,便说今日在封州城好好休息一日,明儿再赶路,毓骁和随同的两个护卫都似是送了口气一般,寻了一间客舍便当真歇息去了。

慕容离和方夜却没有休息,两人一同上街置办了一些东西之后才返回了客舍。入夜时分,方夜在屋中帮慕容离收拾着那些换下来的红衣,再见自家少主穿着一身浅青色衣衫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上前为他袖口束上束袖,一边束一边还问:“少主,再有几日我们就要入钧天了,您还是不告诉宣城侯天璇王要到瑶光的消息吗?”

“不必我们说,我们走的是临近天璇的钧天旧道,路上自有百姓会告诉他的。”慕容离淡淡道。

“方夜,此去瑶光怕是危险重重,我和毓骁,我们都要安安全全的回到遖宿,如此……”慕容离突然止住了话头,活动了一下已经束好的手腕,对方夜说道,“快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方夜心中虽有疑惑却并不会追根究底的询问,便也只躬身退了出去。

慕容离却寒了神色:“如此……才不枉毓埥的这一番安排啊。”那声音越说乐清,直到最后那字句仿佛叹息一般吹散在了空中。

次日一早毓骁再见慕容离时不免吃了一惊,慕容离一改往日红衣,上头浅浅湖绿半臂,下裳却是缥色衣裙,双袖用束袖紧束,便是额边须发都被梳起,连同那半披的头发一并被高束成马尾用青绿发带扎紧,如此打扮,虽然面容未变,但却让人一时间没有认出他是慕容离。

“阿离何故做这般打扮?”毓骁坐到慕容离桌边问道。

“就快进入钧天了,我们的身份还是要稍作掩饰,侯爷也一样,如今天玑因有不少遖宿人,所以‘发绺’并不显眼,但是到了钧天就会很明显了,还是全部散开做寻常打扮为好。”慕容离同样低声回答。

毓骁微怔,他摸了摸自己的发辫,这是遖宿男子成年之后都会编上的名唤‘发绺’,普通人家会把布条一并编进去,而毓骁身为遖宿王室,发绺之上的装饰自然更为贵重,金环、银环还有其他宝石会被一并编入发辫之中,十分的醒目。

虽然有些不愿,但是想到是要进入他国境内,毓骁和两名随从还是散去了发辫,重新梳了个寻常的发型。

如此折腾了一番,一行人再度启程,又隔了两日才到了钧天无虑山附近,慕容离看见这高耸入云的高山,却不由感慨:“相传耶律倍乃是当世大儒,得各国国君招揽而不入朝,却于这无虑山上开设望海堂收纳弟子。我幼时便想,若是能到望海堂进学不知该有多好,可惜终究未能成行。如今若非有王命在身,我倒是真想登一登这无虑山,看一看那望海堂,也不知以我的资质,耶律老先生可否愿意收我为徒。”

毓骁也一同望着那高山笑道:“阿离若是想去,等到从瑶光回来,我陪你一道登山如何?”

慕容离却摇了摇头:“世俗之人,还是不要打扰耶律老先生的清修了。侯爷,我们走吧,此处荒芜,要再往前赶赶才会有村落,我们才好投宿歇脚,不然就要露宿野地了。”

一路上毓骁见四野荒芜,不少田地都已经荒废,不由蹙眉:“如今春耕都已经过了,如何这里竟是无人耕种?”

慕容离却是习以为常的漠然:“天下战乱不休想,去年冬日不知冻饿死了多少百姓,百姓们疲于奔命,自然无心耕作,这些田地自都要荒废的。”

毓骁沉默了,就算他知道战乱比任何的一切苛政都让百姓难以承受,但是当亲眼看到这一切的时候,他发现他还是低估了战乱带来的伤害,他曾经读过不少的地志,知道这边一处本该全是良田,如今却荒芜到只有杂草,行了半日的路程,走的还是官道,竟然连人都看不到几个,就算看到也都是行色匆匆、面黄肌瘦,表情麻木的好似行尸走肉。

走了一路直到已近傍晚才在找到一个支在官道边小小的、有些破旧的摊子,看摊子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很瘦、有些佝偻,看见几人下马立刻就跑过来询问是否要歇脚十分的殷勤,方夜上前让他上些热水,又问了问有什么吃的,最后一人要了一碗阳春面,到是不是省钱舍不得吃肉,只是这摊子上除了阳春面也就几个窝头了。

方夜几人把马匹安顿好,那老汉上了一壶热水,招呼几人喝些,又赶着去下面,走的有些急促,还不慎差点摔倒,亏得方夜经过扶了他一把。

“老汉不必着急,慢慢来就是了。”慕容离轻声细语道。

那老汉抬头看了看慕容离的模样,只觉得跟天上下凡的神君一般,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连声应着,手下动作却不慢,不会儿就把面端了上来。

毓骁木着脸低头吃着并不言语,那老汉寻了临近的椅子坐了,看着慕容离笑道:“饭食粗糙,让几位公子见笑了。”

慕容离却笑着摇摇头:“挺好吃的。”其实那面清汤寡水不过撒了些葱花、添了些食盐,连丝荤腥也不见,如何能够好吃。

老汉听慕容离说‘好吃’也知他是客气,只叹他这摊子曾经也算有些名气,饭食也颇为精致,只可怜如今,打仗打的民不聊生,什么也买不着,就连那些做细面的面粉都寻摸了许久,给家中孙儿吃都舍不得,只盼能够少少的卖上一些银钱,再换些粗粮麦麸把日子对付着过下去。

“几位是去哪儿游学吧?”老汉随意闲聊。

慕容离却对这样的问题早有准备:“也不是游学,只是青州的族叔捎信到了家里说是给我们兄弟二人寻了个营生,让我们前去历练历练,这不正赶着去呢。”

老汉连连点头,呢喃道:“历练好、历练好啊,有了营生便什么都不怕了。”

“说的是。”慕容离随意接道,“我们兄弟二人,还有那三个仆从,想寻个地方歇歇脚住上一晚,只看到这一片也无甚村庄,要到前面县城又着实远了一些,老汉可知那里可以借宿。”

那老汉听到“借宿”二字,顿时喜上眉梢,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道:“小老儿的家倒是也有几间空房,打扫一番也十分干净整洁,若是几位不嫌弃……”

“可有热水饭食?”慕容离又问。

“有有有!”老汉立刻应声。

“那便劳烦了。”慕容离温和说道,又看向毓骁,“兄长,今晚我们便借宿在这老汉家中可好?”

毓骁这时才回神,应付着点了点头。

那老汉立刻把碗碟收了,灶膛里火全熄了,收拾东西放在了独轮车上,带着几人就往他家走去,慕容离见了笑道:“倒是耽搁您生意了。”

老汉只觉得这神仙般的人物十分和善,笑道:“总也快天黑了,做不到什么生意,还是早些带着公子们回去的好,您几位也能就着热水梳洗梳洗,好好歇息。”

五人都没骑马,牵着马跟在老汉身后慢慢走着,走了约摸半炷香的功夫天都黑了,才看见一件土坯的房子,里头亮着微弱的灯光。

门口站着一个壮实的汉子远远便迎了出来,大声嚷着:“阿父——”

跑到近前,老汉喝了他一声:“嚷嚷什么,小心惊了贵人!”

那汉子这才看到自己父亲身边还跟着几个陌生人,立刻闭上了嘴巴,只赶紧从父亲手中接过那独轮车沉默地往家里推,老汉指使他快些回去让他家那口子赶紧淘米做饭,准备些肉菜,再让他弟弟把屋后那两间空屋打扫出来让客人住。

那汉子闷闷应了一声,加快步子推着车往家去了。

老汉这才不好意思冲慕容离笑道:“这是我家老大,为人木讷些,嗓门又大,公子们千万别见怪。”

几人一道进了那土坯房子,一看便是贫苦人家,破旧的房舍,还是茅草的屋顶,老汉带着几人就往后面走进了一间空屋:“这里是两位公子的住处,另外三位住在隔壁,等会儿我在送几床被子过来您看可好?”

毓骁默默看着那有些破旧的土炕,还是萧索的墙壁,这里真可谓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了,他闷着头站在一旁,老汉以为他在生气,不由有些担忧,怯生生地看着慕容离,慕容离却没什么不满的样子,还笑着点了点头:“挺好的,只劳烦老汉等会儿先送些热水过来,我兄长赶了好几日路,身子有些不适,还需梳洗歇息一下。”

“好好好,几位且等等,我立刻就送来。”说着便赶紧往灶房去了。

前后脚的,他家小儿子抱着几床被褥走了过来,那小身板儿看着也不过十四五的样子,几床被子似都压得他喘不过气似的,方夜和两个护卫赶紧接了过去,先帮慕容离他们铺了床,才搬着另外几床被褥去了自己的房间。

毓骁闷不吭声地歪倒在了铺了褥子的床上,慕容离看着他正想上前说两句,老汉却送了热水过来,慕容离就着热水拧了块帕子刚要递与毓骁,忽听见身后毓骁的闷闷地声音:“这边是战争下的百姓对吗?”

慕容离拿着热帕子走到毓骁身边,冷冷道:“不是,战争下的百姓只会比这里更惨,而你看到的不过冰山一角。”

毓骁沉痛的闭上了眼睛,讷讷道:“我以为……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战争就是这样的,它从不美好,惨烈而带着鲜血,还有百姓的苦难和血泪。”

“所以王兄西征是错的,对吗?”毓骁直起身子望着慕容离,似乎期待他给出一个答案,或肯定或否定,他想要听到哪个,他却自己都不知道。

慕容离却一句未答,只将帕子递给毓骁。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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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段子:
作者萧:离离、离离,毓骁不是你二侄子嘛,你咋叫他兄长嘞?
慕容离(鄙视):我长那么嫩,说我是他叔叔也得有人信啊!
毓骁(哭唧唧(´;︵;`)):人家长的很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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